天南地北宜兴人:为了教育的“星空”更灿烂——赵亮宏

“天空中闪亮的星星,就像是孩子们眨巴的眼睛,充满了求知的欲望。”——每次仰望星空,赵亮宏总这样想。

赵亮宏是从“教授之乡”宜兴走出去的、一位有着较高声誉的教育工作者。他曾先后担任国家教育部学生司副司长、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党委书记、国家教育部考试中心主任。

2013年的深秋,这位满头银发、身材瘦削的69岁退休老人,回到家乡这片他深深眷恋的热土上,与家乡人谈得最多的话题就是教育。他曾连续7年参加高考命题组织工作,主持多项教育改革,编发教育专业指导文字……他热爱教育,热爱学生。他这一生,仿佛就是!

赵亮宏全家福

(一)

亲友们说,赵亮宏虽然儿时生活很艰难,但勤勉好学、奋发向上的心志从来都没有动摇过。

赵亮宏1945年9月出生于宜兴扶风桥(今属芳桥镇),他的童年很艰苦。5岁时,父亲因病去世。母亲生有两男两女,前三个子女均夭折,赵亮宏最小,幼时亦体弱多病。除了田里干的农活外,母亲还靠帮别人织毛衣做手工挣点微薄收入。他在夏芳中学读初中时,星期日便到渎上亲戚家挑回一点萝卜、白菜,以弥补家中粮食不足。在宜兴县第一中学(江苏省宜兴第一中学前身)念高中时,他每两周回家一次,为了节省车费,步行往返,来回36公里。

一中的老师们个个尽心尽责,当时的数学老师冯凤璋等人德高望重,他们不但经常抽出时间为学生“开小灶”,还和孩子们畅谈人生理想。因为恩师的影响,赵亮宏对教育充满崇敬之情。

三年后,赵亮宏考上清华大学机械制造专业。每次上课,他总是坐在最前面,认真地记着笔记。他还是班干部,主动承担不少社会工作。在他读大学时,宜兴乡贤、时任清华大学校长的蒋南翔对他影响甚深。蒋南翔曾说:“一个人年轻时担任一些政治工作,树立正确的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对一生都有好处。”赵亮宏在进入大学一年多时间后就光荣地成为中共预备党员。

然而,“文化大革命”爆发了,他和同学们被送到北京的一个工厂接受“再教育”,从事对口专业劳动。1970年,毕业分配时,赵亮宏被安排在校办工厂工作。1972年,他又到京郊的学校农场(相当于“五七干校”)参加了一年农业劳动。他一边参加劳动,一边补习被“文革”耽误了的专业课程。1974年和1975年,他先后被借调到当时的国务院科教组和刚刚恢复的教育部,参加有关高校招生工作。然而,在“反击右倾翻案风”中,教育部又成了运动重点,于是他被清退回学校,继续在校办工厂工作。1977年恢复高考,他被第三次借调到教育部工作并最终留了下来。

为了做好教育工作,他经常前往国外知名大学取经。

(二)

“连续七年参加高考命题组织工作,一年中至少有两个月‘人间蒸发’。我曾希望他换岗位,他却拒绝得果断。我知道,他是觉得自己的工作有意义。”赵亮宏的妻子如是说。

教育部实行恢复高校入学考试后,赵亮宏便受命进行高考命题的组织工作。

在业内,这种高考命题是封闭式工作,被称为“入闱”。命题组人员必须集中生活和工作,不允许单独行动,不允许同外界联系,生活条件也远不如现在。

“命题期间,不管是出试题的老师,还是工作人员,最苦的是不能通信,不能通电话,就像跟世界断了联系一样,不知家里人怎样。”赵亮宏说,尤其是在30多年前,每年出题,一“关”就要两个月。在这段时间,为出试题的教师做好后勤服务工作,负责排版印刷,做好校对工作……赵亮宏把这些工作看得十分神圣。

当时,印刷还是铅字排版,每天排好版翻成铅板后,工作人员都要将铅板锁起来,而由于保险柜太小,铅板只能锁在大铁皮柜里。一次,赵亮宏正在工作时,发现由于铅板太重,大铁皮柜直往下沉,他立刻上前,双手托住铁皮柜后,扯着嗓子喊人过来帮忙。然而,由于他在三楼其他人在一楼,一直都没有人听到。为了保证铁箱不滑落下去,赵亮宏只得待在原地不动,用手臂死死地抱住它……过了好一会,才有人跑过来帮忙,那时,赵亮宏两只手臂已经勒出了道道血痕。

那次受伤,赵亮宏的手臂几天都不能动弹。有人便问他,当时他完全可以不顾铁皮柜,这样就不会受伤了。赵亮宏说:“假如我不死死托住柜子,毁掉的不仅仅是一铁皮柜铅板,命题组工作人员多日的心血与成果也就毁了!”这样的高考命题组织工作,赵亮宏连续干了7年,直到工作岗位变动。

每次“闭关”,照顾家里两个孩子学习和生活的重担就全部落在了妻子身上。而那段时间,妻子就算遇到再大困难,都无法向丈夫倾诉。有时,她会撅着嘴对他说:“你为了工作,都不像是一位丈夫了,更不像是一位父亲了。”赵亮宏听了,心里的很多话只迸出三个字:“对不起!”他认为,参加高考命题组织工作,为的是广大考生,无论作出多大的牺牲都值得。

临考前,他常常奔赴各地考场检查工作。

(三)

赵亮宏说,作为大学领导者,要做的就是提供非常好的环境。而好的环境,主要不在于硬件,在于软件。

1997年12月,中国轻工总会和中共北京市委联合发文,任命赵亮宏为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现为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的党委书记。

作为学校的领导者,常有人问赵亮宏,你们学校很了不起,承担了不少重要的社会任务,既有“首都十大建筑”等艺术设计工作,又有首都国际机场候机楼壁画群、香港回归专用标志等国家级重要项目,培养出许多才华横溢的毕业生,请问你们的秘诀是什么?

他说,大学就应该像是一个能保温的热水瓶,作为领导者,要做的就是提供非常好的环境,吸引大师来教,选拔优秀学生来学,让学生跟学生、学生跟教授、教授跟教授互相激荡,教学相长,自然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大学了。

为了让学生感受学校温暖,赵亮宏始终把学生工作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考量自己的工作。他积极推行自己的想法,号召学院的教师们高度重视大学生培养质量的提高,真正把学生放在第一位,从教学质量、教学环境、基础设施、创新实践等多个环节入手,提高教学质量,争取把更多的知识传授给学生,为学生营造良好的学习和实践环境。他还积极推动学生参加社会公益活动,担任学生红十字会的名誉会长并亲自参加活动。

在教学中,他始终坚持一个理念:学习美术设计绝不能固步自封,要尤其注重学术交流,关注和研究国内外美术与艺术设计学科发展动向,这样才能使美术设计走在潮流的前端。为此,他经常提倡学生参与学术交流,学习国外的专业知识,以此培养创新精神和创新能力。1999年11月,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整体并入清华大学,其主体部分成为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在清华大学建校90周年时,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承办了第一次“艺术与科学国际作品展暨学术研讨会”。

赵亮宏教育学生善于用生活中简单的实例说明复杂的问题,化抽象为具体,化复杂为简单。为了提高教学质量,他不仅广泛阅读专业书刊,在教学设计上下功夫,还着眼于改进教学方法,提高教学质量。赵亮宏关爱学生,不仅体现在教学上,还体现在生活上。他总告诉学生们,健康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他不鼓励学生起早贪黑“读死书”。他一有空就来到大学生中间,走进大学生的生活,体会大学生的情感,自己也时常会幽默地问起学生们的感情生活和饮食起居,被学生们亲切地称为“亦师亦友”。

赵亮宏在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工作的时间并不长,2000年2月,他又回归教育部,被任命为教育部考试中心和教育部自学考试办公室(合署办公)主任兼党委书记,负责管理和承办全国普通高等学校和成人高等学校本专科的入学考试、研究生招生的公共课考试、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和海外考试等多项考试。

他曾与海外考试机构签署合作协议,促进教育事业发展。

(四)

孩子们说,父亲未必是世俗意义上被窄化了的“成功者”,因为他创造或拥有的是另一种成功——诠释着教育的本真,承载着教育的希望。

参加高考命题组织工作、担任大学领导者、组织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工作……赵亮宏一直奔波于教育领域的不同岗位,在他的心里,也一直装满了教育。

他认为,考试应该只是一种评价手段,而不是课堂教学内容的标尺,考试内容不应是教学内容的唯一,我们的教学,也不应该仅仅是为了应付考试。

为了着力提高教学质量,更好地在招生过程中体现教育公平性的原则,1989年初,他在经过深入调研的基础上,提出并主持了高校招生两种计划制度“并轨”的改革,将按国家任务招生计划和调节性招生计划(含委托培养和自费生)形式分别划定两条录取分数线(双轨)来选拔新生的办法,改为按总的招生计划划定一条分数线(单轨)进行录取,在同一地区实行同一录取标准。“招生并轨改革的目的在于,使高等教育主动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需要,更好地贯彻教育的公平性原则,转变高等学校的培养机制,激励学生奋发学习。”赵亮宏说道。招生并轨改革,是高等教育改革中的一项重要改革。

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是通过国家考试促进广泛的个人自学和社会助学活动,造就和选拔德才兼备的专门人才,提高全民族的思想道德、科学文化素质的重要手段。2002年,赵亮宏在工作中发现,自学考试学历教育规模出现了下滑。他一边分析原因,提出开考社会急需专业的意见,一边积极联系中央有关部门和行业协会合作发展非学历考试,把考试发展引导到中央倡导的学习型社会建设和终身教育的方向上来。他还主编了《学习改变命运》等书,宣传自学成才的典型事例,以此增强自学者的信心。

他在多地的保密室里留下了足迹。

有人曾笑着问他,推动教育事业改革发展拿不到额外的奖金,还常常碰壁,又何必动足脑力,东奔西跑?

赵亮宏说,知识是改变一个人命运的重要方式,他就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帮助求学者拓宽获取知识的渠道,减少阻力。如果可以,他还愿成为他们的垫脚石。

正因此,他还主持了高中毕业会考基础上的高考科目改革,即在统一考试为主体的同时辅以部分专业单独招考和改进保送生制度等多项改革,主持编写了《义务教育》、《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制度概述》、《高等学校专业的选择》等书,独著或合著了《高校招生改革杂谈》、《高校招生改革研究与实践》等书,在《光明日报》、《中国教育报》、《人民教育》等国家级报刊上发表了几十篇科研和专业指导文章。

2006年1月,赵亮宏办理了退休手续。然而,他的教育脚步并没有因此停掉,还依旧关心着教育的发展,在中国高等教育学会、高校毕业生就业协会等学术团体中担任一些职务,积极参加教育科研学术活动。

在建设教育现代化的征程中,赵亮宏用心底最纯净的真善美,不断诠释着教育的本真,承载着教育的希望。

他的真,真在朴实无华的“坚守”——坚守办人民满意的教育,把建设教育现代化的重任尽之于年年岁岁,把对教育的关爱融之于点点滴滴,把深化教育改革现之于平平凡凡,推进中国教育科学和谐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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