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兴文学精选:记忆深处的老灶头

宜兴老灶头

暖阳下,我再一次走进宜兴博物馆。浏览通史馆、作品陈列馆、名人馆后,来到风土馆,老式的茶馆、布店、中药铺、铁匠铺……熟稔的气息一下子扑开了我的记忆之门,尤其那个老灶头,让儿时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老灶头,记忆深处的老灶头,让我觉得特别的亲切和温暖,因为老灶头不仅温暖了我的胃,更温暖了我的心。

我的目光随心而动,被深深地锁定。细看,整个灶头呈扇形,灶台上放一大一中一小三只铁锅,是“三眼灶”。围着锅的灶沿,用灰色的罗砖砌成。灶台靠灶膛一面立一道空心砖墙,称为灶壁。灶壁高耸,以阻隔灶膛烟灰,还可遮蔽柴火、稻草等杂物,使灶间整洁有序。灶间的地面全是灰色罗砖铺就,旁边置一陶瓷水缸,里面盛满了水,方便烧菜做饭时用水。灶面经过烟熏火燎,就像历经了沧桑岁月,显得苍老与陈旧。

记得过年时,老灶头最忙碌了。大锅用来蒸糯米饭做米酒、炒瓜子、花生、熬糖熙做糙米糖。等到了腊月二十五,大铁锅里烧沸了一锅水,上面架着大蒸笼,一节套一节,一笼笼的团子热气腾腾;中锅用来炖,小锅用来炒,奶奶和妈妈轮番上灶,炸的炸,炒的炒,煨的煨,年味也就在食物丰富的色香味中变得越来越浓。

而平时的一日三餐,则由祖母烧煮。每天天未亮,祖母便起床做早饭了。每当祖母起床时我便醒了,就跟着祖母到灶前,看着祖母淘米放水,用柴火在灶膛里燃起艳艳的火,我便赖在祖母身边,祖母一边往灶膛里添柴一边照看我,有时会从灶旁的一个瓦罐里掏出一把蚕豆放进火炭内煨熟了,我便乖乖地倚进祖母的怀里,一边“咯嘣咯嘣”嚼着香香的蚕豆,一边静静地听祖母讲古老的故事,或哼古老的歌谣……许多的朦胧早晨,在熊熊灶火的映照中光亮起来,我的心智就在这样的情节里渐渐开启。

童年的我,是个爱撒野的孩子,常常和比我大的孩子疯玩,但是,只要黄昏日落时分,村庄上空升起袅袅炊烟,不管是嬉戏在田头阡陌,还是树林草地,我都会急急地回家,赶到祖母忙碌的灶前。农村的晚饭很简单,中午吃剩的一些菜,泡饭、面条,一只白瓷缸蒸在锅上,那是给做生活的父亲专享的饭。因为我总是缠着祖母,有时和弟弟会讨得一些饭,拌上菜,围着灶台狼吞虎咽。晚饭烧好后,祖母为了省点柴火,总在灶膛里放上装满水的瓦罐煨热,这满满的一罐水,再加上井罐里的水(它兼得灶洞的余火和热量,一顿饭煮熟,井罐里的水也达到高温),用来洗脸汰脚。

那时,觉得灶房对我而言就意味着温暖和美味。特别是到了冬天,南方的冬天湿冷,周围的空气里都透着一股子寒气。这时候哪里都不想去,就想坐在灶膛前烧火,灶口的红红火光传递出如春的温暖。每当这个时候,原本正在烧火做饭的祖母就会笑咪咪走开去干别的事情,把烧火的“美差”交给我和弟弟。为了抢烧火的“美差”,我和弟弟也不知争吵过多少次。不过,到了闷热的夏天,我和弟弟就和祖母争着要“上灶头掌锅铲”了。

当然,烧火除了可以御寒,另一个好处是可以趁机煨烤食物。烧好饭菜后,把山芋、芋头、黄豆、蚕豆埋在烧过的柴火里,利用柴火剩余的火星热量,把吃食煨熟。煨熟后用火钳捡出来,用手抛来抛去地降温。煨出来的山芋、芋头是又酥又香,煨出来的黄豆、蚕豆酥香又呱拉蹦脆,很好吃。

后来长大了,再加上外出求学,就很少有机会坐在灶台前烧火做饭了。偶尔回家,想要重温当年的感觉,却往往被祖母阻拦,“别弄脏了你们的衣服,歇歇去”。从祖母的话语里,可以感觉到,祖母已经不再把我当成围绕自己膝下的孩子。祖母已是古稀老人了,干活没以前利落,满头白发,显得苍老。再后来,祖母在我毕业后第一年工作时,就离世了,可是我每次回家,仿佛还能够看到那个在灶头前忙忙碌碌的身影。

现在,早已在城里安了家,每天面对的是洁净的现代化厨房,没有了过去成捆的柴草、飘飞的柴灰、弥漫于空气里的油烟,但是也感觉少了很多东西。在博物馆忽然遇见老灶头,一下子勾起远逝的儿时记忆,那给我温暖、带着亲情与爱意的老灶头,带有风箱的声音、红色的火光、祖母的微笑……

我感谢宜兴博物馆呈现的那些过往。氤氲人间烟火味的暖暖记忆,正是温馨生活不可或缺的珍藏。(路敏 太湖西岸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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