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舍“新街”

大凡有历史积淀的地方都会有一条老街。老街是一个地方的人文相册,装满着的故事。

我的血地徐舍,也有这么一条老街,不知道什么缘故,人们却偏偏叫它“新街”。从我能记事起,徐舍方圆几十里的人都知道徐舍这条新街,街不长,从南到北不足千米,笔直的一条小街,连着南溪河上的文定桥。老街也好新街也罢,这条街一直很热闹,是徐舍最繁华的街区。早先,四乡八里的人们要上徐舍,都会首先想着到新街上去走走。

徐舍,相传为明开国元帅徐达后裔迁居至此搭舍安家而得名,历史悠久。川流不息的南溪河、晓虹河呈十字形,将小镇分切成河东河西,河南河北,新街就在居中。古时的徐舍就是靠这两条河活络了起来,是江南地区著名的水码头之一。当年蒋中正先生携夫人宋美玲来宜兴寻根祭祖,就是先从南京乘车到徐舍再坐船去的都山。

我记忆中的新街比较宽阔,比其它地方的老街要宽很多,两驾马车足以相交。面对面是一统色的两层楼商铺,岁月的痕迹都刻在了中间这条青石板路上,一眼望去,铺路麻石都磨没了楞缘。开在新街上的店都比较讲究,铺是铺,堂是堂,对伙计们来说,探门板和上门板是个力气活,早晨开门时得把一丈多高的门板一块一块地卸下来扛到墙角,排正竖好;打烊时再要将这些门板再一块块地搬来插好。新街上有南货店、百货店,还有棉布店、药店,街中心有一家照相馆,叫“好达美”照相,对面就是邮电局。大多数店铺只开在底层,楼上或者办公,或者隔了几间职工宿舍。有一些店铺楼上还住着居民,所以,不长的一条街上会嵌几扇小门,很小很小,留给楼上的住户出进。文化站就不一样了,它楼下只有小门一扇,上了楼居然很宽敞,有好几个开间,摆了乒乓球桌,里屋还有好多乐器家什,这里的夜晚很热闹。

徐舍只是个小集镇,没有多少商区,这条新街自然成了人们从商的黄金宝地了。能在新街上占到一块地盘做点小生意实在不易,我熟悉的修钢笔师傅左先生就在街梢头立了一个摊,用一只木盒撑开搁在叉字形木架子上,旁边靠着一张高脚凳就是他的生意摊了。像左师傅这样的小摊贩新街上还有许多,有卖针头线脑的,卖香烟的,还有卖鱼钩的真是应有尽有,也许就是上徐舍必到新街上逛逛的原因了吧。

1969年,政府要拓浚徐舍镇河段,拆除了束水之桥文定桥,新街被当头一斩,隔绝了与河南的来路,断了龙脉,新街从此萎靡。再后来改革开放,小镇开始膨胀,到处破墙开店,商业中心渐渐开始转移。我也离开了徐舍。

今年年初,徐舍的老同学相约去聚会。饭后,我就到新街上去走走,到那一看,哎!怎么也找不到过去的感觉了,虽然整条街已经修缮一新,街的南头还立了一座叫“徐舍古码头”的牌楼,就在当年文定桥的桥堍旧址上,但只是一个躯壳,没有一点生机。走过一条街没见几家开着的门,倒是见到了两位我熟识的老人,八九十岁了,都半眯着眼坐在靠椅上养精神。跟他们寒暄几句后,走过来一位中年女子,我自然不认识她,老人们向我介绍,她是胥家的女儿。哦,怪不得她的门前挂着一块“刻章”的小招牌。“你父亲当年就是刻章的呀,他写得一手好字。”我告诉她。胥姑娘很健谈,一口气向我讲了许多新街上的旧事,她说现在手工刻章淘汰了,人家电子刻只要一歇息。她指着自己隔壁的那间屋子,说是她爷爷早年捐给政府的,为了稀释自己的家产不戴资本家的帽子,如今变成公房,我租过来用了。她又说,我之所以不搬出新街,也是对祖上的尊重,他们总算是新街上的一代名人啊。她大笑。胥姑娘还告诉我,去年,周家侨居美国的二儿子回来为父亲送葬,几十年没有回来了,他也来新街上走走看看,他感慨说,政府花了那么多的钱整修了这条老街,是好事!还应该再用点心思把老街激活,将“徐舍小酥糖”这样一些知名特产集中到这里来,让“豫和泰”、“姚和顺”等名铺名号叫响起来,这些东西和老街一样,都是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呢。

我听着听着迟迟不想离开,思绪就跌进了周家二儿子的感慨中去了。(花成达 太湖西岸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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