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地北宜兴人:名师匠心——记武汉大学教授赵江南

第一次知道赵江南教授,是在学习强国APP中的慕课上。用了几天时间,我看完了由他主讲的《宇宙新概念》通识课视频,除了对神秘的宇宙有了新的认识,我也记住了这位风趣幽默的教授。

初听他的课,就觉得那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里,有种熟悉的口音,让人很是亲切。当我得知他竟真的是宜兴人,并接到了采访他的任务,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兴奋。

春天,是武汉大学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虽然错过了樱花季,但这座有着120多年历史底蕴的高等学府,仍然让我惊艳,她比我想象中,更加迷人。

在这里,我们见到了赵江南。赵教授朴实,平淡,风趣,随和,更像是温润可亲的邻家叔叔。

跟着他漫步在这座美丽的校园里,听他说着关于这座校园和他的故事……

他说,他的人生很平淡,也没有太多感人的奋斗事迹。可从他简单的叙述中,却能发现,他看似波澜不惊走过的每一步,其实胸中早已自成丘壑,用作为一名教师的匠心,脚踏实地耕耘好自己的每一堂课,仰望星空,点燃学生的梦想。

家校慈怀 学子发奋


和高中班主任蒋龙根在一起

家长开明,有子必教;孩子珍惜光阴,与时竞驰……这大概是人生完美的成长轨迹了。而在几十年前,拥有这样的成长轨迹也是需要运气的,赵江南正是这样的幸运儿。

1962年,赵江南出生在宜兴城白果巷,父亲是政府机关单位的工作人员,母亲是百货公司员工。赵江南三兄妹从小就受着父母亲的熏陶,对知识充满了好奇和渴望。激励、放权、鼓励是赵江南父母的家教方式。赵江南从小就很独立,知道自己要学什么,而且有冲劲。

“让我更为感恩的是,他们是非常开明的父母,他们让我有一个非常快乐的童年,而且他们让我有一个非常调皮的童年。”赵江南说,一个快乐的童年对孩子来说很重要,这让他有很多机会发挥自己的创意,虽然有时候这些创意有点顽皮甚至有点不乖。

1977年恢复高考以后,邓小平同志号召年轻人“树雄心,立大志,向科学技术现代化进军”。上大学,为祖国强盛而奋斗,是无数年轻人的学习动力,他们为之热血沸腾,赵江南也是其中一位成绩优异的理科生。

1979年,在宜兴县中学(现江苏省宜兴中学)就读的赵江南面临高考。当时,老师对他期望很高,但赵江南的语文功底相对差些。“高中时,我成绩不是班上最好的,对于上大学,我虽心中无数,但还是抱着希望的,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儿底。”赵江南说。在准备高考的一年里,他沉心静气,暗暗加油冲刺。

考试结束后,赵江南自己感觉考得还不错。高考成绩刚出来,南京大学的招生老师就找到了他家。按照赵江南当时高考的成绩,清华、北大可能上不了,但其他高校应该都没有问题,他原本是想到上海交通大学或浙江大学读工科的。“招生老师让我报考南大,这和我原本的设想不太一样。”赵江南说。原来在高考前后,招生老师们就提前把各个中学的尖子生都了解了一遍。南大老师认为,赵江南就是他们需要的人才,于是提前上门求才。

“当时招生老师告诉我,我可以上南大的天文学专业。”要知道,南京大学天文学系在国内排名是第一位的,这让赵江南十分惊喜。但当时赵江南对天文学所知不多,一点基本概念几乎撑起了他对星空的全部想象,冲着探索神秘宇宙的欲望,赵江南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谈天说地 硬核圈粉


和学生们讨论课题

1983年,赵江南从南京大学天文系本科毕业,毕业分配时,武汉大学向他发出任教邀请。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者也。赵江南从未想过自己毕业以后能成为老师,可既然做了老师,就要做到最好。他认为,为人师者,既要教人知识,更要孜孜不倦,治学不止,因为学无止境。

武汉大学当时还没有天文学系,赵江南任教于空间物理系,坚持一线教学的同时,他不断学习研究充实自己的学识。空间物理和天文学虽然同属一脉,但毕竟还是很不一样的,他并不想就这样放弃自己最初的研究方向。与此同时,在和学生们的日常交流中,他感觉到,学生们对天文知识都是充满了好奇心的。赵江南始终认为,天文知识,并不是专业学生的专利,即使是文科生,也希望、也应该了解浩瀚无边的宇宙。他琢磨着,有什么办法能给每一个学生有了解宇宙的机会?1995年,赵江南向学校提出申请,开设一门专门讲宇宙的公共选修课程。《宇宙新概念》这门公修课一“上线”,便得到了全校学生的欢迎,加上课堂气氛活跃,赵江南一下子成为武汉大学学生最喜欢的老师之一。

虽然只是一门选修课,但赵江南备课从不含糊,他在课程建设中投入了大量时间和精力,还总是结合各个不同时期天文学研究的最新进展,诸如“霍金的宇宙观”“中国飞行器成功绕月飞行”“首张黑洞照片”等世界上最新最热的天文学研究话题,及时调整讲课内容。2003年,他编写的《宇宙新概念》一书正式出版发行。2004年,武汉大学决定在原选修课基础上,规划和设计通识教育指导选修课程,还为之专门建立了《宇宙新概念》课程网站。如今,这门课成为武汉大学通识课中最受欢迎的理工类课程。据不完全统计,选修该课程学生人数已超350000人次。只要赵老师开课,课程报名总是分分钟满员,每次上课时,教室里总是被挤得满满当当,没报上名的学生也自发来“蹭课”,座位没了,学生们就站在走道、窗边听课。

随着《宇宙新概念》这门课“名声大噪”,赵江南又把课上到了中国大学慕课网上,开课3年多来,网上选课总人数已经超过了90000人次,远超20多年来的在校生选课人数,吸引粉丝无数,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网红教授”。今年3月,《宇宙新概念》又入选了中宣部“学习强国”平台,并成为学习强国4月14日的“每日慕课”。该课程因特色资源丰富,教学方法灵活多样,受到广大学习者的普遍好评。

真是有意思,赵教授大名叫“江南”,却没有半分江南式的精致和讲究,穿着随心得很,生活方式也极为简单。简素淡泊,不重外物,这才是他的“江南范儿”吧。一身旧衣服,随意套在身上,他觉得舒服自在。卡在旧皮带上的棕色腰包,款式很老了,边角磨损,再加上褪色得厉害,有了满满的怀旧感,倒跟他整个人很搭。一位高中同学这样评论赵江南的穿着风:“搞宇宙科学的,对自己一点也不在意。衣服也是乱穿穿的。即使是慕课里,他的衣服也一点不讲究。”

援教非洲 授之以渔


在武汉大学十佳优秀教师颁奖典礼上

以志愿者的身份援助非洲,在世界最艰苦的地方帮助当地提高教育、医疗和科技水平,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赵江南也曾是这样一名援非志愿者,为非洲的孩子送去了最好的教育资源。

武汉大学作为国家重点高校之一,参与了国家援非教育项目,赵江南刚到武汉大学任教不久,便也自告奋勇加入援非教师队伍。非洲有许多国家都是法语国家,要出国援教,语言是第一关。为此,赵江南报名参加了法语培训班,从零开始学法语,坚持3年从不间断,其间还专门赴非洲尼日尔的尼亚美综合大学进修法语。为了学好法语,赵江南吃了很多苦,练口语时,每天晚上都练得口干舌燥。1997年,赵江南作为中国教育专家组成员前往非洲加蓬共和国,开展教育援助工作。

在非洲时,赵江南和在国内一样,查阅资料,认真备课。然而,刚开始上课时,却让赵江南感觉有些“挫败感”,他精心准备的教案几乎无用武之地。赵江南说,在中国当老师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如果愿意的话,老师可以一口气从上课讲到下课。但是,在加蓬,学生绝不会允许你一口气连续讲几个知识点。非洲学生模仿能力强,但数学物理的理解能力弱,数字计算不会做,对物理量的单位没有基本概念,经常在试卷上会看到比如0.5kg=1.5km这样的答案,又比如计算“1/2+1/2=?”时,学生们会回答2/4。这样的情况真的是他始料未及的。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对于这些学生来说,不了解情况的中国老师准备的教学方案和培训方案难度较大,程度太深,学生们可能根本就听不懂。于是,他迅速修改了教学方案,把课程内容调整为从最最基础的东西开始,由浅入深,并尽力把知识讲得浅显易懂,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给学生解答问题,直到他们弄懂为止。

要知道,当时的非洲并不是很安全。拿疾病来说,疟疾就是当地一种很常见的传染病,稍有不慎,被蚊子咬一口便有很大可能染上疟疾,和赵江南同为援非志愿者的一位北京大学的老师便因染上了疟疾不幸去世。

然而在赵江南看来,比疟疾更可怕的东西是寂寞。“那段时间,我很苦闷、寂寞,以前从没有过的孤独感在这特殊的环境下特别强烈,而又无处排解。”赵江南说,现在有网络、有手机,感觉孤独就可以随时联络家人,可当时,什么都没有,想妻女时连通电话也无法经常打。可是,这些他通通承受下来,并用自己的方法化解了。

就这样,赵江南在加蓬一呆就是3年,对于援教非洲,他无怨无悔,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因这次援教经历而更饱满,而能为中非合作交流发展做出一点贡献也是一种荣幸。

人物档案:赵江南

宜兴市宜城街道人,1979年9月进入南京大学天文系天体物理专业学习。1983年7月毕业后进入武汉大学空间物理系工作,理学博士,现任武汉大学电子信息学院教授,从事空间物理学研究。发表论文10多篇,出版大学教材6本。曾获得武汉大学优秀教学成果一等奖、四次武汉大学优秀教学业绩奖、武汉大学查全性1977奖、两次获评武汉大学十佳优秀教师、武汉大学优秀青年教师、武汉大学优秀班主任导师、武汉大学杰出教学贡献校长奖等;所讲课程《宇宙新概念》入选大学素质教育国家级精品通选课、《宇宙新概念》MOOC课程获国家精品在线开放课程称号。由他主讲的《宇宙新概念》入选武汉大学3.0核心通识课,该课程今年入选中共中央宣传部“学习强国”平台,成为每日慕课课程。

本文源自微信公众号:宜兴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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