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铁匠

新的技术手段,新的表现方式,一起来演绎一段远去的记忆。听,能悦耳;阅,能明目,这是技术的进步,对我却是一种尝试,愿大家喜欢。

油菜花开的时候,远方的客人就会踏着芬芳来我们村。

村路弯曲,路旁开满了各色野花,大片的麦田像绿色的地毯,铺满了大地,野蜜蜂在飘荡着油菜花香的暖风中嗡嗡飞舞着。每到这时,我便会坐在村头的柳树下,目光像路边的牵牛花,沿着村口小路向绿野深处蜿蜒。

白云下,细细长长的小路尽头,真的走来两个熟悉的身影。他们一前一后,一高一矮,不用细看,便知道矮的是爹,高的是儿。生命像一把尺,日月是尺上的刻度,用这尺一量,就知道谁在岁月里走的时间长了。

总是做爹的走在前面。岁月的犁铧已把他的脸犁得满是沟壑,三角小眼像被牛踩过泥塘,混沌得让人看不到他的心底。儿子呢?儿子也像他爹一样黑瘦,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眼睛、鼻子、嘴巴,只是脸膛看起来比爹光润些了。他们的肩头上各挑着一付担子,小扁担弯成了一把弓,走一步,扁担就吱扭作响。走近了,才看清他们挑着的是一付吃饭家什——铁砧、铁锤、火炉、风箱。

这是一对从远方来的铁匠父子。他们穿着我们这里人不一样的黑衣黑裤,嘀嘀咕咕地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蛮语,一举一动都带着远方陌生的气息。他们在村头的打谷场上歇下担子,摆下砧子、铁锤、就开始升炉打铁了。手拎废旧农具的村里人也慢慢都围过来,一会工夫,铁炉边便放了一堆缺齿断牙的镰刀、锄头、铁耙。

太阳一点点白,空气渐渐地热,铁匠的炉火变得纯青。黄锈的农具在炉火舔舐下,慢慢地红润、透明,返老还童。老铁匠用钳子夹起烧红的铁,放在铁砧上,小铁匠便抡起铁锤,对着红亮的铁叮叮当当地敲打起来。铁锤落处,飞溅的火花在小铁匠油亮的肌肤上蹦跳,只几锤工夫,彤红的铁就变成一弯红月,或一轮太阳。身围黑裙的老铁匠把这弯红月或太阳放在清水里,“滋——”地一声,清水里升腾起一股白烟,待烟消雾散时,就会看到老铁匠手里举起一把闪着青幽光芒的镰刀,或是一把和泥土一样凝重、朴素的锄头、铁耙,这些镰刀、锄头和铁耙上面还袅绕着金色的麦穗馨香和大地的芬芳。

六月,当暖风吹过,江南大地一片金黄时,父亲便会和母亲举着镰刀走进金色的田野里,在大地上写出一行行丰收的诗;当收获后的土地裸露出油黑的胸怀,父亲便又会赶着水牛,驾着犁铧,肩扛锄头、铁耙和母亲走进田野里,在广阔的大地上谱写一首首农耕的曲。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在江南的晴空下回荡着,老铁匠眯着浑浊的眼睛,细细地听着铁锤敲出的声音,他是在聆听大地跳动的心声?还是季节擂起的响鼓?从他黝黑的脸上,我看到遥远的过去,看到广阔的原野和一个个村庄。

铁匠炉里的火慢慢地变灰变白,远方来的铁匠父子这才停下手来,拿出一杆长长的竹烟竿,在渐渐熄灭的炉火旁抽袋烟。

你们是从哪儿来?

我们从远方来。老铁匠浑浊的眼睛里有着阳光一样的温暖。

你们又要往哪儿去呢?

我们往远方去!小铁匠把眼睛转向远方。远方,夕阳已缓缓地落下地平线,大地、河流、村庄被晚霞染得一片绚烂。

挑着铁匠担的黑色身影渐渐消逝在远方,四合的暮色里,我仿佛又听到从遥远的时间深处传来的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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