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砂人才摇篮—— 江苏省宜兴紫砂工艺厂

宜兴紫砂工艺厂
江苏省宜兴紫砂工艺厂东大门

在时间的长河里,人仿若砂砾。他们经历无数浪潮冲刷洗涤,也给后人留下一些难以磨灭的记忆。

丁蜀镇——坐落于江南小城宜兴。几千年制陶史,让这座小城拥有“陶都”之美誉。这座小镇的母亲河——画溪河、蠡河穿镇而过,一担担陶器曾通过密集相错的河网,运往全国各地。

蠡河
蠡河

紫砂这个品类乃世界陶器中翘楚,为宜兴特有。取材于丁蜀本地矿山黄龙山一脉,经岁月磋磨,渐而成为可抟制壶品杯罐的紫砂泥。

千百年来,手艺人兢兢业业,用一块紫砂泥,造出与众不同的壶中天地,开辟出“茶当以紫砂侍”的风潮。及至满清,紫砂出入宫廷,得数朝天子青目。到今朝,紫砂漂洋过海,为世界人民共赏。

小方窑
小方窑

在宜兴紫砂工艺厂徐建荣厂长的印象中,宜兴紫砂近代史的主流就在这里诞生。故事要从当年刚开始解放、须大力发展生产,走“合作化”的道路说起。五十年代初,政策上要对紫砂行业进行保护性救助和开发,散落在民间的紫砂艺人由此机缘聚集在一起。民间艺人进行再三考核,遴选出七大手艺人,作为紫砂群体的骨干队伍。他们任务很艰巨——其一,恢复生产;其二,培养人才。他们认真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为后辈集聚了前进的动力。

紫砂厂老厂门
紫砂厂老厂门

老艺人制壶场景
老艺人制壶场景

成立合作社是紫砂工艺厂的雏形。过去师父带徒弟,或家族相传,个人的技法得不到更多交流。由于建立合作社,1956年后,大工场上,大家在一起制作紫砂器皿,整个制作过程透明、公开,又有老师傅们巡查、点拨,工人们在很大程度上增进了交流。好比汪寅仙大师,起初师承七大老艺人之一的吴云根,后来由于喜欢做紫砂花器,又跟着朱可心老师学习,并得到裴石民先生的指点。终其一生,她制壶勤勉、博采众长,艺路开阔;又如何道洪大师,先前拜于王寅春老师门下,后得到顾老(顾景舟)教诲。他的花器精彩绝伦,光器自成一脉,令人称道。由此可见,一个好师父,能带出不少优秀的徒弟,一个好学的徒弟,也可转益多师。这样的传承创新在我们全国工美史上开创了先河,大大促进了技法交流、使个人进步,也让整个紫砂行业迅速茁壮发展起来。

顾绍培与罗桂祥先生在香港
1987年6月顾绍培与罗桂祥先生在香港

宜兴紫砂工艺厂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工作模式。自从港商罗桂祥订购紫砂后,七十年代末,所有紫砂器出厂前分为A、B、C三种价格。三种价格拉开工人之间的档次。当初做到B级已算工人中的佼佼者,做到A等价格的只有顾景舟。“按劳取酬、品质为先”无形中提高了紫砂艺人的上进心。大家制壶热情高涨,一时形成风潮,研究室由此因运而生。起初,研究室成员三人,后来增至七人,成立研究所,由徐秀棠负责组织工作。同时,将一批优秀青年——江健翔、葛陶中、刘建平、李慧芳、高建芳等调入研究所,进一步培养骨干队伍。八十年代初,研究所渐渐发展扩大,有了一百多位成员。当然,每个工人都以能进研究所为荣。一般工人想达成夙愿,技术必须达到较高水准,并且上级有培养的意向,须通过层层考核才能“过关”。紫砂工艺厂那时候的考核,比现在职称考核要难许多——考传统式样,只出图纸,被考核者照着做。即便一时进了研究所也不能就此停止进步,若有疏失便要回到车间赶生产任务。

制壶车间
制壶车间

汪寅仙在紫砂厂
汪寅仙在紫砂厂

诚然,宜兴紫砂工艺厂乃紫砂界的“黄埔军校”,它是紫砂艺术的殿堂,也是孕育紫砂大师的摇篮——这个厂里培养出的人才不胜枚举。

蒋蓉学习笔记
蒋蓉学习笔记

蒋蓉学习笔记
1955年顾景舟与朱可心讨论“松鼠葡萄十头套组茶具”制作工艺

在那个年代,人们务工年龄不过十四岁到十六岁,接受文化程度普遍不高。为提高厂里工人的文化素养,当年厂领导也花费了一番心血。譬如老艺人朱可心,被送到中国美院学习;之后,徐秀棠、高海庚在五十年代赴中央美院进修;潘春芳考入中央美术学院陶瓷系五年制本科。至七十年代,在本地举办过为期一年的陶训班,徐汉棠、汪寅仙、谭泉海、鲍志强、何道洪等等均在这样的学习中获得助益,创作风格也受到授课老师的影响。从八十年代到现在,提供培训机会更多——短训班、高研班,大大提高了紫砂手艺人的学识,让他们的作品能真正工形皆备、意义深远……

创作中的徐秀棠
创作中的徐秀棠

老一辈紫砂艺人
老一辈紫砂艺人

老艺人返厂追忆峥嵘岁月
老艺人返厂追忆峥嵘岁月

老一辈紫砂艺人或多或少都有着“紫砂工艺厂情结”,他们喜欢常“回家”看看。很多人曾在这座厂里度过他们的少年、中年时光。

“历史见证了它的荣誉。”如今,从艺已逾六十载的顾绍培大师也如此说。

“紫砂行业欣欣向荣要感谢党和政府的关心——自从新中国成立以来,对民间手工艺十分重视。”

老艺人返厂追忆峥嵘岁月

左起:赵小蝶、张红芬、

汪寅仙、顾绍培、仇建辉、

顾景舟、李昌鸿、周桂珍

高海庚、周桂珍夫妇
高海庚、周桂珍夫妇

“以七大老艺人为首的技术群体将我们这一辈培养出来,我们这一代同样肩负着历史传承的任务。我从徒工做到技术工人,后来有所成绩,也带了徒弟,我们对上一辈老艺人心怀感恩。高海庚厂长曾说,三大任务里有创新创作、完成产值,最重要的还有培养人才。”

如果说一个技术人员终其一生没有好好带徒,那他可能在整个艺途中也缺了至关重要的一课。

1959年 朱可心带徒场景
1959年 朱可心带徒场景

左起:范洪泉、蒋祖良、王桂英、朱可心、汪寅仙、郁惠芬

任淦庭指导学徒
任淦庭指导学徒

顾景舟与高振宇、徐徐
顾景舟与高振宇、徐徐

顾绍培笑言:“我三十八岁前没有一根白发,带徒三年后头发花白一片,只好染色掩盖。教徒弟,要确立他们对专业的坚定信念和为人处世的原则。我带徒时,套缸里制壶泥料储备要能做一个礼拜。想当年须完成生产任务,泥料拿到手就要立刻制壶。不可能因泥料太烂,要晾一晾再做,那无疑浪费了时间,而且很可能完不成生产任务。如果要在制作过程中不出毛病,每张泥片、每张泥条的硬度也要处理好。一部矩车的规格可有三个尺寸,用泥料硬度来掌握——以泥片为例,打好立刻划出的尺寸,如果为十公分,那片子干燥后便低于十公分;片子软硬相宜时划出的尺寸是十公分,成坯就是十公分;有的壶上线片需要硬度高一些(如仿古、掇球),那硬的泥片用同样的矩车划,成品就比前面两者的尺寸要大一些。做壶动作也有规范,对打一块泥片的时间上也有具体要求:一分钟内打出四块厚薄均匀、大小统一的四块泥片。若将一百块泥片分成十堆,高度、平整度须一致。这十堆泥片既不准如锅底一般凹下去,也不准像馒头一样凸起来。学徒一个上午打三四百块泥片,码在泥凳上等下午去看“结果”,便能见学徒是否下了苦工”。

1983年指导弟子留影
1983年指导弟子留影

左起:黄丽萍、顾绍培、庄玉林、鲍雯君、贺洪清

顾绍培与孙女顾佳恒
顾绍培与孙女顾佳恒

今年“状元赛”的赛制规则,在很大程度上参照了当年紫砂厂的考核办法。如此,才能考出真功夫。这项举措,冲破了如今职称考核的“一壶职称制”或“两壶职称制”。也让大家明白,在紫砂艺苑中,少壮工夫老始成,有所成绩也非一朝一夕可得。

以前紫砂工艺厂考核,统一出图纸,要求烧制成的紫砂壶尺寸与图示一致。那就需要徒工们尽可能准确地测算出泥坯尺寸,成品后才有可能通过考核。当时,水平高的徒工几乎都能达到这样的要求。这就说明徒工除了制作技艺外,对泥性掌握也至关重要。

“正因为紫砂厂规范训练要求,才会带来必然的成果,体现出技艺价值。”

“状元杯”状元作品 唐风提梁 吴奇敏制
“状元杯”状元作品 唐风提梁 吴奇敏制

吴奇敏在“状元杯”获奖现场
吴奇敏在“状元杯”获奖现场

顾绍培大师说:“常年实践,终有感悟——紫砂方器是样版决定器型,而圆器的制作方法丰富,做紫砂一定要在圆器上多花功夫。同样一根泥条,收底、上满后的制作过程往往决定器型的变化要求。掇球和仿古是圆器之本,从工序到制作,实际上对造型的理解很关键。当年我和吕尧臣带班,决定第一个器型做茄段。顾老当时听说后,只道,‘做茄段好,但深奥了些’。大家当时都不明白——茄段一捺底,做起来不见得难。后来感受到处理茄段身筒着实不容易,满片上好后,基本的型怎么掌握到最好,非常值得研究。做好茄段再去做掇球,发觉已对壶肩、壶腹的处理在不经意间便得心应手起来……”

裴石民手绘图稿
裴石民手绘图稿

从宜兴紫砂工艺厂走出来的紫砂大师有很多。从七大老艺人到后来的十数位中国工艺美术大师,无一不感念他们这片故土。

成千上万的紫砂爱好者,也常常来这里瞻仰寻访,似乎能觅到当年紫砂艺人们留下的印记。

何道洪手书怀念恩师裴石民
何道洪手书怀念恩师裴石民

紫砂工艺厂厂长徐建荣
紫砂工艺厂厂长徐建荣

紫砂博物馆
紫砂博物馆

追溯历史,紫砂的篇章有过光辉灿烂,也有过低潮溯洄。紫砂工艺厂的昨日今朝,也将成为紫砂漫漫长路里的指明灯。它虽静默地矗立着,却也在告诫着所有紫砂从业者,要静下心来,用十年磨一剑的精神,创作出值得推敲的作品。人品决定艺品,不可汲汲营营,否则艺术生命将提早枯竭,紫砂路畔的黄龙山这般说。(顾绍培紫砂艺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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